郁郁之雨

且吟且歌,一心一意,渐行渐远

【贺文·七夕】烟火莲灯

*七夕的钧天狗粮请接住
*bgm《烟火莲灯》→具体看预告
(电影+逛街买衣服+蹭美食……哈哈哈这个七夕真是爽!☺)


天璇

(1)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隐没在了天璇王宫的殿前。

“王上去哪儿了?怎么又不见人影?”

“回副相的话,王上去织坊好一会儿了,说是要监督那些匠人们尽快制好您的常服……”

从丞相府议事回来,本想着同王上商量些谋策,顺便看看王上的身体与心情如何,却得了这么个回复。

公孙钤听了,也只有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笑,却无法注意到宫人看自己的表情——

副相真是宠王上啊……

“下去吧。我稍后亲自去找王上。”

待遣退宫人,公孙钤径直走向了御书房。没办法,王上向来都不理政事的,只有劳烦自己了~

因着天璇以朱雀为尊的缘故,宫中的殿阙大多为高层建筑。走在廊道上,公孙钤只一瞥,恰好能将整个王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万家灯火璀璨,无声的繁华不息。

更为抢眼的是街边四处一盏盏缓缓升起的孔明灯,密如细雨、忽明忽暗——

天璇的七夕有放孔明灯的习俗,寓意向上天许愿,乞求一段好姻缘,以及恋人长久。

进了御书房,公孙钤却并不忙着批奏折;而是坐了下来,望向未关拢的轩窗外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取了笔墨。

(2)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整天拖拉着!再这么下去,就不用在织坊里呆着了!”

从织坊里出来,走在花园的廊坊中,陵光仍有些气乎乎的,脸上鼓得通红。

——这些废物真是气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己怎么会让他们进织坊的?

匠人们可怜兮兮:真的尽力了?至于您说的“小事”……还是另请巧手的织工吧,我们实在技不如人……

忽的一只萤火虫落在陵光手中的扇子上,然后又是一只,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作为高高在上的天璇王,陵光平时很少能看得到这些。看着一闪一闪的小东西在扇间飞舞煞是好看,又绕至自己的手掌间,就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要捉住它们——

会不会放在灯里也如此的漂亮呢?

既然衣裳不行,那做花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萤火虫飞得很低,散发着点点荧光在陵光的身边绕来绕去,像是故意要逗着他玩;待陵光一个扑扇,它却悠悠地飞离了。

陵光手持折扇努力了半天,仍然是两手空空,倒是飞舞不断的淡紫衣袂成了廊前一道无人欣赏的风景。

——好啊,戏弄我,我偏要捉了你来做灯盏!

于是陵光卯足了劲继续努力着……

(3)
公孙钤在御书房中手持墨笔,正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着些什么。

“公孙钤,孤王有东西送你!”

突然冒出的熟悉声音险些将公孙钤吓一跳。抬了头,见自家王上正倚在门框上,一手持扇、另一手提着个灯笼,满脸笑意地盯着自己——

公孙钤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般,愣了片刻,竟然忘了行礼。

陵光轻快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公孙副相的书画很不错嘛~”

“……微臣见过王上……”公孙钤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好先行了一礼,“信手之笔,不敢当。”

“只是可惜了……”陵光放下灯笼,拿起桌上的书画细细赏玩——廊中檐下,有人在追着什么玩耍,身形翩跹;而其身后则是一人立在廊口,面含笑意中掩不住的宠溺。旁侧左上角的一行工整小字引人注目:岁岁朝暮,愿携万机。

柔和水润的几笔,行云流水的漂染,意境淡雅简洁——如果没有那几点突兀的墨迹,或许真的就太完美了吧,陵光想道。

可方才公孙钤看见自己时,那惊讶得连笔都没握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王上,这……”

“无妨。孤王想请公孙再画一张?”陵光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下官谨遵王命。”公孙钤理所当然应了下来。

可为什么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呢……

铺好宣纸、选笔研墨,公孙钤再一次作画——这次没有犹豫,流畅的几笔勾勒出完美的画面。

陵光在一旁看得甚是开心~

“公孙,那孤王送你的东西,可还喜欢?”

公孙钤看向陵光手中提着那亮晶晶的小灯笼。糊着带花的纸,里头的灯光似乎还在蹿来蹿去。几分可爱。

“喜欢。”既是王上送的,自然喜欢。

也是真的喜欢。

天权

(1)
夕阳西下,暮色天光四合,有几朵不起眼的乌云在边缘慢慢靠拢——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七夕,本是个欢乐的节日,慕容离却有点儿不高兴。

他的竹箫中藏着燕支剑,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可他的另一个秘密,却是鲜少人知:他喜好刺绣。每次绣出的作品,都能让不少人交口称赞,当然前提是隐藏主人——

执明是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第一个是阿煦。

一想到执明今日突然神出鬼没般黏了进来,然后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脸——就好像随意泼了染料的织布,各种颜色被交杂在一起,“精彩无比”;想到这个,慕容离就莫名地来气。

桌上还放着未完成的刺绣,是羽琼花的图案。尽管残缺着,但仍可看出手法细腻,完好处呼之欲出。

原本慕容离仅仅是想以无根的羽琼花来表达一下对故国思念的。

至于七夕佳节,为什么慕容离却莫名想到了故国,瑶光。

也许是执明在向煦台水榭边栽了太多羽琼花的缘故?

(2)
向煦台的楼阁间内,慕容离穿一身大红锦鲤服,坐在桌旁安静地吹奏竹箫,无视着外头执明的求饶式语气。

“阿离……”

“……”

“阿离你开门好不好……”

“……”

“阿离本王错了……”

“……”

回应的仍是悠悠然的箫声。

执明有些丧气,自己不就是见到了阿离手持绣针的样儿,知晓了他爱好绣花这一秘密嘛。

虽然自己的反应是太过了点,盯着阿离看那么久……那模样,怎么想都会让阿离觉得是一傻子。

“唉!”执明叹了口气。怎么办?

平日里阿离总是说自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样儿,“混吃等死”;如果再送他点什么过于豪奢的东西,他会不会更加觉得自己混吃等死了?

送些什么好呢?

琴棋书画,高雅之物,想来阿离应该不会拒绝吧?

——等等,阿离那未绣完的画布上,绣的似乎是……羽琼花。

那是瑶光的国花,想当初自己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弄来的。阿离喜欢羽琼花!

执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眼又变得兴奋起来。飞快地跑下了向煦台,又转身朝自己平时几乎半步不踏的御书房奔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途中还撞了门槛,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3)
当听到执明“主动去了御书房”这个消息时,慕容离脸上的表情,亦可以用“惊喜万分”来形容了。

自己莫不是听错了?!

会主动理国事的王上,他还从来没见过。

——必须得瞧瞧~

不过事实很快就证明,慕容离的怀疑是绝对的:他家王上正趴在上好的御紫檀香木桌案前,画着什么;从动作来看,也不像是在批奏折。

慕容离又想起了那回,自己从浮玉山祭天回来。

玩世不恭的态度,混吃等死的嘴脸,还有奏折上那赫然醒目的大……王八。

呃……

“阿离看到这个,一定会开心的。”是执明的声音。

慕容离突然有些好奇:自家王上不像在打发时间,倒更像在精心准备着些什么……不如看看?

执明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外的慕容离,仍是兴奋地一边作画一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言语里满是期待。

慕容离就着御书房廊间的几盏灯火,细细看了起来——

老实说,这画画得并不算多好。笔墨厚重,一笔一画皆是认真对待,只是掩盖不住笔法的稚拙。

画上的慕容离头戴血玉发簪,身穿堪比喜服的大红袍,而手上捧着的一大束羽琼花犹为吸引人。与平时慕容离的不苟言笑不同,画中人嘴角上扬,神情愉悦舒畅,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倾心一笑。

让人看见了,忍不住也想要跟着笑呢。慕容离想道。

(4)
在努力了个把时辰之后,看着自己的大作,执明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得意。

——哼,本王也会作画了!混吃等死?不存在的!

此时窗外的大雨声不停,已经不知道下了多久。烛火摇曳,风吹得光芒越发得微弱了。

执明站了起来,准备熄了灯,顺便把画带去向煦台哄慕容离开心。然而一转头,却看见了灯台附近、趴在窗口的慕容离,还是披着湿衣服的。

——阿……离?!

此时慕容离身上的锦鲤服带着片片暗沉,头发也因打湿结在一起,可谓有些狼狈——但那少有的笑容让执明觉出异样的美。

“阿离快进来,还有换件衣服,别着凉了……”执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淋湿了……”

“王上,我一直在看您的画。”

执明有些怔住了:“那……阿离喜欢么?”

“喜欢。”

“真的?!本王以后天天给你画!”

“……不用了,王上。”我知道王上对我好。

“可是阿离……”执明看上去有些犹豫。

“真的不用了。”慕容离作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好吧。”

慕容离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画,在心底深处不自觉笑了笑——

真是个傻子~

天玑

(1)
天色暗了下来,残阳欲西沉。齐之侃提了两坛酒走在青石板路的大街上,顺带吸了吸鼻子——

真香……

酒香馥郁,清冽的酒气扑鼻,弥漫在整条街道的空气里。

齐之侃的当前所在是天玑王城里最热闹出名的主街白夕街,此刻也静悄悄的。临街的店主大都早早关了门,选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与心中人团聚去了;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家仍亮着灯火。屋檐下有几对燕雀,不啼不闹,双双依偎着,安静地在巢中为对方梳着羽毛——一幅你侬我侬的情景。

整条街——或者说整座城都沉浸在七夕的宁静祥和中。

再穿过几条小巷,就能出城。

抬头看见城门,齐之侃加快了脚步。

(2)
山间,人烟稀少、草木繁茂,却有一间简单的木屋隐藏在其中。连带着一座小院,种着些家常小菜、几棵常青树木。

此时几缕炊烟自屋顶袅袅升起,飘出些许粥的香味儿,混合在山间林木的清香中。

蹇宾一手提着小水桶、一手握着木勺,独自站在院中,正一下下地浇着青菜。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敞开的院门口,显得分外心不在焉。

直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踏进院门。

“阿蹇!”

蹇宾放下水桶和木勺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小齐,你回来了!”

齐之侃看见蹇宾急切的神色,又看到屋顶的烟火,温和地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屋里走:“阿蹇,你是不是还没学会煮粥啊?”

“……嗯,不是,会的,还没把控好火候而已……”蹇宾点点头,又摇摇头。

齐之侃闻言不禁莞尔;也不多说什么,熟练地从灶台中挑出多余的柴火,让锅里的粥保持在温火慢煮的状态。

——阿蹇总是这样,爱嘴上较劲,可是感觉挺可爱的呢。

齐之侃抬头看了眼窗外,霞光淡淡的;打在正收拾东西的蹇宾的身上,像是给俊俏的人儿镶上了一层金边。

天色已经晚了,得快些做好晚饭。

(3)
一弯明月静静地挂在天空,月色清凉,映出稀疏的树影。

院中木桌被摆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配着几碟家常小菜,一坛陈酿。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阿蹇,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齐之侃忽地问了一句。

“嗯?当然记得,”蹇宾放下手中的筷子,“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天底下的有情人在会这一天共度婵娟。”就像我和小齐。

“所以我最开心的,就是能和阿蹇一起共度七夕了。”齐之侃笑着举起酒杯,“这是我今早特意去城里买的酒,上好的陈酿呢,阿蹇尝尝!”

蹇宾也笑,将手中的酒杯高高扬起,与齐之侃的轻碰了一下,嘴上却不见客气:“小齐也真是的,大清早丢下一个人在屋里头,只留了个去城中置办物品的消息;害得人家好等,还险些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那是想要给阿蹇一个惊喜啊。”

只是没想到会害得你那么着急,明明不熟悉,还要亲自去动手煮粥……

蹇宾没再说话,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清凉的酒液自带醇香,入口时回甘绵长。天玑的上好佳酿自是不负其名。

月下对饮,共享婵娟。

(4)
“对了,阿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走桃花运了!”

齐之侃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成功让正在喝粥的蹇宾噎住了半天。

“……咳咳……咳,什么桃花运,小齐你说什么呀?!”

“今日去城中酒铺买酒之时,卖酒的老板问我,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帅气小伙呢,怎么这次没看见来;他家的大闺女啊,可是看上了呢!你说,可不是走桃花运了么?”齐之侃笑得有些调皮,语气中似乎也多了些调侃的味道。

“……小齐你……”蹇宾有些无奈扶额,“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家产无数、官居几品,也不足以让我动心。”

“不过阿蹇,王城那么繁华热闹,你就真的不想再回去看看么?”齐之侃手持筷子,夹着一片青菜停在半空,脸上写着疑问。

“不了。其实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儿的青山绿水,悠闲平淡的生活。小齐难道不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齐之侃回以肯定的一笑,笑容依旧是如平常一般——真诚、阳光。

蹇宾低下头去继续吃晚饭。

——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山水,不是悠闲;而是因为,这儿有你。

天枢

(1)
七夕的西凌河畔是颇为热闹的,不少情侣都成双成对地来到了这里游玩。

都说坝头方便赏景,自然好位置很快被抢占一空。没有谁注意到,古朴厚拙的木桥下有人在悠闲散步——

远处的落日赤红,天边火烧云正盛,夕霞映出行走的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潮水起起落落,反复地拍打在岩石上,溅起朵朵泛着五色霞光的浪花。

站在桥下,孟章轻轻拉了拉身旁仲堃仪的袖口,说道:“仲卿,他们说,今晚会有河灯会。”

语气平平淡淡的,仲堃仪却感觉出了一丝期待,立马接口道:“那王上不如就陪臣看看这盛景吧?”

心照不宣地一笑,少年无邪中透露着愉悦——一切尽在不言中。

(2)
“啊!是河灯。”

不知何时一盏盏的灯火在西凌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恰如头顶星星点点的夜空——没错——水与天连在了一起,叫人眼花缭乱,分不清何为水、何为天。

就像一条银河倒流入星海……

孟章望着河面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时仲堃仪拿出临时买好的河灯,飞快地点了放上。

突然多出的一点红漂荡在万千银光中,就犹如灵魂般显眼。

——仲堃仪何时在灯中换上了红烛?

“多事……”

仲堃仪看向孟章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那章儿是不喜欢我的礼物了?”

眼中是掩不住的嘚瑟。

孟章轻瞪了他一眼,脸颊在灯火的映照下红红的。

仲堃仪轻拉起孟章的手,放在手心,两个人便站在岸边一同看着河灯。

“真好看!……”

“章儿喜欢就好。”

“说的是别人的河灯,又没……说你的。”

(3)
“……不冷啊,你做什么?”

“章儿仔细看——”

原来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河中的点点灯火晕染开来,显得俞发朦胧、美丽,吸引人了。

“你将外衣给我,就不怕被雨淋了着凉?”

“无碍~”

仲堃仪的回答顺利收获了孟章的白眼与一记叩。

——这个……傻子!

果然,不多时,雨越下越大,游玩的人们都忙着避雨。仲堃仪一把牵起孟章的手,却听见孟章有些孩子气的话:“本王还不想回去。本王想继续赏景。”

“……好。王上想怎样就怎样……”仲堃仪感觉有点无奈。

孟章站在了河边,小小的背影,像是在看河灯。可雨势太大,河灯此时已经被熄灭了大半——

有什么好看的呢?仲堃仪想道。何况王上的身体不佳,还是赶紧回去为好。

(4)
仲堃仪站在屋门外,披着湿衣、浑身湿透,可怜兮兮地吹着凉风。

孟章有些生气地坐在屋里头:方才许愿好好的,仲堃仪偏要拉自己回来……不怕淋雨不怕着凉,那就吹个够好了。

——嗯……不知道他的红烛河灯中写的是什么……

仲堃仪轻叩着门、喊了整整十来分钟的“王上”后,孟章打开了门。

“进来!”

仲堃仪开心地迎上去:“章儿不生气了?”

“……谁说的?”

坐在妆台前,打开了铜镜,映出仲堃仪与孟章一大一小的两张面孔。仲堃仪轻轻地拆去孟章的发冠,将手中发丝小心放下;再拿精细小巧的木梳子,熟练而又认真地将它们理顺。

孟章的头发很浓密,却柔软细腻,像是散着的乌云。

“仲堃仪,”孟章突然说道,“你的河灯还是挺好看的。”

“是吗?那多谢章儿夸奖~”

“那……能不能告诉我,河灯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这个不行哦。”

“……为什么?”梳好了没有?本王的头发不是耍货,把手拿开。

“章儿没有听说过吗?愿望要是说出来,就不灵了。”章儿的头发好软,摸着真舒服……

“……”那我的也不要说出来好了。

——不然会不灵的。

坐看七七,最应默然心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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