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之雨

且吟且歌,一心一意,渐行渐远

如果还有你(七)

*原谅我这么久才……检讨ing……
*好了且看大家的表现吧,只是一句:且行且珍惜……




天权御书房,桌案前少有地出现了身影。只是脸上的紧绷神色却将周围鲜亮的黄金颜色都堪堪比了下去。

执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如此的一个选择。

“天权,就是亡在本王的手里,那也是命中注定!”

——当初是谁说下那“豪言壮语”?

执明看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不用去细看也晓得是关于最近昱照山频频受扰之事——否则他哪会踏入这天权皇宫的所谓御书房?

太傅为这事也算是愁白了头,亦没少在他面前叨叨……

其实天权一直以来安于一隅也确实是靠着昱照山底子的,正如之前他所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近一段时间,每到夜晚,那些个凭空冒出的据说“会飞的怪人”实在太过诡异。

执明忽然没来由地想到了已亡……的天玑国师。什么鬼!

“子不语怪力乱神”——跳大神有什么好看的!

所以还不如认真仔细地想想。执明拿起奏折中的一本尽量……认真地看着。

眼前却又不可抑制地浮现了某红衣的影子。

——如果真那么做的话,是否,真的就能如愿了?

已是收获时节,有风拂过,天枢王城的郊外是金涛麦浪,一望无垠。仲堃仪走在其中,身边飘过阵阵的成熟麦香味。却不知从何来的认真吟诵声吸引了仲堃仪的注意。

是《四时歌·秋》。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稚嫩的童音,正一字一句地认真背诵着诗句。兴许是今日家里人偶然教给的诗歌,又或者是学堂里夫子留给的任务。

原本一直以来仲堃仪都以为自己心是早已麻木了的——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王上,微臣那时,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罢了。”

“如今一切物是人非,王上您对微臣,是否也无谈原谅了?”

仲堃仪望着满田野辅天盖地的耀眼金黄色,只觉得双眼隐隐生疼。

他忽然很想再去学宫中看看——三年后,尽管不是谷雨祭春日。

学宫中并无多少变化,仍是那青砖碧瓦。几株常青树,缀在角落中,却也多了几分鲜活生机。

许多穿青衣的学子们仍边行走边闲谈着如今的各时事见闻,也有的聚在一处边打趣边说着八卦,整个学宫的氛围如当初般严谨又不失热闹。

置身其中,仲堃仪忽觉恍惚仍是当年的模样。

正走着,前头不远处围着一小群人,仲堃仪仔细瞧了瞧——原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众人都关心着自己的名次。

仲堃仪也走了过去——作为一个先生,关心自己学生的成绩,这是必要的么……嗯。

立在榜前一个墨绿披风的身影突兀地撞入眼中。

仲堃仪似乎呆在了原地,脚下再也迈不出一步。

那个身影正背对着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榜上的名次排行,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不可能。仲堃仪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不可能……

却是真的该多好。

“仲卿的学生果真是厉害,不愧是师承于此。”声音熟悉而平静,“我天枢有望……”

明明低声自语,却清晰可辨。

“王上!”是仲堃仪不知何时苦涩压抑的喑哑音。声音不大,身影却猛地回头。

两人立刻四目相对。

周围的人声似都被压了下去,仲堃仪忽然间觉得,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看过王上了——可他的王上却还是那样,连容颜都没有改变。

“王上……”罪臣堃仪,终于又见到您了。

孟章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仲卿,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你所做的,本王都知晓。”

“本王从未怪过你,更从未后悔过重用你。”

恍惚听闻,棠花谢风尘。

天璇北境,战后的宣城依旧繁华。大街上行人来往;院里院外,热闹不减。

“王上,您真决定了吗?”顾十安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陵光,眼里满是担忧。

陵光将最后一件装入包袱:“嗯。本王……我,不能总依靠着别人……如今,我也该,自力更生了。”

顾十安不禁想起了这个月来的种种。

那两位好心人一直照顾收留他们到身体痊愈,才让他们离开。其间他也曾留意过两人的身份,只是那两人似乎应了一句“山野闲人”——

顾十安有些自嘲地笑了,如今的自己还有王上不就是如此么。

在好生嘱托了一顿、确定各种物品皆不可少之后,顾十安只能看着陵光背上包袱离去。

傍晚,夜色迷离中。走在街道上,陵光仍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迷茫:该去哪儿?

自他从屋中出来,也不是没想过可谋求的生计,但自己……

于是直到傍晚,陵光还没有寻到所谓的去处;但他的肚子却很不争气地闹了起来。

有饭香味恰到好处地钻入鼻腔?

陵光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经意间走到了宣城有名的一家饭馆门前。经营的是一些不贵的家常小菜,却分外美味,每日都客人如流。

——当然这是之前隐于城中时顾十安告诉他的。

“小二,来碗面。”陵光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又摸摸肚皮,只好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二应了一声便麻溜干活去了,徒留陵光坐在堂中位上无聊地左顾右盼;柜台前一片淡蓝色衣襟却在此时毫无征兆地跳入眼瞳。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别处过于热切的目光,台上正安静埋头写算、着淡蓝色长袍的人儿缓缓抬头——

这是……公孙钤?!

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喜怒神情,甚至举手投足间都一样的风度。只是……眼神中再没了一丝熟悉的关切。

陵光只觉得双眼陈涩,眼前都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位先生,请问……我……可否留在店中,打个下手呢?”

“哦?”公孙钤抬眼看向自己面前之人,停下了手中的帐房活计,“敢问公子是?”

“在下名,陵光。”

“陵光?名字是挺好听的。不过,似是在哪儿听过。”

“耳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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