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之雨

且吟且歌,一心一意,渐行渐远

如果还有你(四)

*这章有些瓶颈……(好吧最近有偷懒嫌疑😳)




七月盛夏,山林。白天的烈日骄阳,让人懒于出行;到了晚间却是凉风习习、舒畅异常,让人恨不得在这林间多徘徊逡巡一会儿。

夜色如墨,躁动了一整个白昼的鸣蝉纷纷噤了声,将自己藏匿于各处的叶底。凉风吹过,带动树木整齐一致而摇头摆尾地晃荡着,发出细碎的响声;衬着幽暗的月色,似是在婆娑细语着,又无端添了几分静谧与诡异。

恍然间酒香扑鼻,竟是密林中难得的一小片空地,两点细弱摇晃的微烛光映照着墓碑前的人影,在夜色中甚是瞩目。

仲堃仪就着月色一人坐于碑前独酌。

“公孙兄,我又来看你了。”

“细细算来,自你走后,已过去了一年半之久。但公孙兄可知道,仅这一年半的时间,天璇国就已今非昔比了?”

仲堃仪仰起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不知今日的天璇,是否如你当初所愿呢?只是可惜……”你也不会知晓了。

仲堃仪无端地想起当初,自己轻易就被慕容离使了离间计,误认为公孙钤无诚意与自己合盟,遖宿佯败也无深入追究,只是一味地怒上心头。直到天璇真的战败,才换得一句“我竟会疑他至此”。

甚至于后来,自己收到慕容离的信件,也怀疑是遖宿为了离间所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慕容离对公孙钤的态度可疑。

“无知。”

也不晓得是在说公孙钤还是当初的自己。

四周一片安静,连风声也停了下来,空气寂静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仲堃仪又想到自己与公孙钤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时自己本是去找公孙钤商量与天璇结盟之事,谁知闹得个不欢而散的结果。自己许是又被怒气冲了头脑,也没细说慕容离的多少可疑之处,只撇下一句“行事当真光明磊落?”便转身离开了公孙府,空留下公孙钤在身后唤着自己,也未再回头。

若是……

算了。无用语,不说也罢。

烈酒再次淌过喉咙,烧灼的感觉瞬间燃起在整个触感,仲堃仪忽然觉自己也成了那万千尸骨中的一员,只等着那烈焰来挫骨扬灰。

碑前终是不见人影,唯留下将尽的祭烛,祭奠果品与烈酒三杯。

第二日,将书本弃之一边的仲堃仪站在窗边想着刚刚收到令他无法平静的消息。

就在刚才,骆珉掀帘入室并毕恭毕敬地告诉他,艮墨池已经得手,并以专用医者的身份成功地进入了苏府。

仲堃仪望着空旷的窗外,脸上露出不多得的浅笑。他几乎能够看得到苏翰被毒药缠身折磨的痛苦模样。

呵,尊贵的监国丞相,苏翰苏上卿,身陷沉苛膏肓的滋味,可还好?这可是独一无二之药啊,既可治病,亦可害命。

想起医病,仲堃仪又想到了艮墨池。这是他在成立枢居后收的一名学生,出自医学世家,聪明伶俐也勤学,却偏偏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好在苏翰想来反而会因此减轻对他的防备,此次也可让艮墨池多积累些处世的经验。

窗外鸟雀的啁啾声忽然吸引了仲堃仪,缓缓地伸手,竟真有一只青色的小鸟儿飞来停落在掌心,乖巧地望着他。

仲堃仪一手托着鸟儿,另一只手抵在下巴上,看着窗外:“王上,苏上卿亦是将死之人了,他如今的痛苦与当初他们害王上您所承受的并无二致,您可知晓?”

苏府,妆金饰银、奢华极致,在天枢都城的林立建筑中犹为显眼。

苏翰坐在书房太师椅上,伸手拿起勺子一下下搅动着药汁,细细回想着自己患病的种种。

自己从月前去了一次雁回楼后就染了风寒,每日咳嗽不止。起初自己也没有将这当做什么大事,可在连续请了几个大夫均是无果之后,苏府不得不贴出了“重金招医”的通告。

艮墨池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并无多少阅历的年轻人的确有些本事,经过调理,自己的身体似有好转,咳疾有所减轻。

但这着实让人感到怀疑——风寒这样常见的疾病,独一家能医?

苏翰又想到了艮墨池索要赏金时一脸急切而期待的模样,眼神渐渐暗沉下来。

呵,急什么?等我病好了,自然是少不了的。到时候你人和赏金都留下吧。

客房中,艮墨池正提笔写着书信:“吾师安好。刀过竹解,所托之务必达。久未见,亦盼归。”

艮墨池在落款处写下一个“艮”字,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些赏金银票,突然莫名的想笑——

挺不错的嘛。自己留着用就够多的了,再分些给师兄弟们,剩下的就都孝敬给先生吧。

天璇王都的城门口,一士兵在亮出军中令牌后飞奔而入。

众臣齐聚朝堂,秩序井然;陵光则着紫红色朝服端坐于位上,一言不发听士兵呈报着边境的近况。

“遖宿开始向我天璇边境增兵?”

终于要按捺不住了么?陵光无聊地想道。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边境线务必严加把守。若有异变,交由顾将军全权处理。有疏懒懈怠或违抗军令者,杀!”

回到御书房,便是一眼看到满桌案的琐事奏折,陵光不禁又想起公孙钤说过的话。

“若遖宿明日当真陈兵我天璇边境,在下愿意亲赴阵前,与之周旋。”

是啊,“亲赴阵前”,你可去了?

如今遖宿蠢蠢欲动,侵犯之势已显,遖宿天璇两国对战只是早晚的事。一切都要开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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